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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節一開始她就站到了我旁邊。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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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b,別失落了,深呼吸,深呼吸!

搖搖晃晃地踏著高跟鞋往前走了兩步,我一手縮進口袋,一手去撈背後的帽子,沒撈到,帽子已經先一步扣在頭上。

“這樣就看不到了,”黑漆漆地影子從後面追上來,動作連貫地掀起帽子罩我頭上,像是這樣的惡作劇冬天時已經對別人做過一百遍那麽流暢。一套完成,直接勾著我脖子往前帶著走,“好了白癡,回家。”

那時候我腦子裏一片空白,青峰大輝也不說話,只好默默往前走過兩個路燈。

然後他突然問我:“餵,你剛才說的話,能不能再說一遍?我有點沒聽清。”

我低著頭看路面,悶悶道:“我說了只說一遍……”

“沒有啊,你剛才已經吼了兩遍了,再多一遍也不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to be continued……

第四十八臺電視機(全)

想著要送給我姐的驚天大禮物,我興奮得整晚整晚都睡不著。聽說,她已經踏進了第一個圈套。我一邊覺得很歡樂,一邊覺得脖子涼颼颼。嘖,算了,做男人就要有膽量!——混世魔王·夏小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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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,我說你非得穿著那家夥的衣服嗎?滾得都是泥,好臟。”

“……嫌臟你別勾著我。你手放開就蹭不到你了……”

“欸?為什麽?我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啊不然你穿我的?嘖,沒帽子。”

“……青峰大輝,你到底想幹嘛?”

“嘶……風一吹好冷。我看你衣服厚想跟你換一件,你看你又不肯,我只好靠過來抱團取暖。”

某個人仗著身高優勢,手肘架著我脖子,整個人都像樹袋熊一樣趴我身上。我覺得背後好重,每走一步都沈得不行。

“哪裏冷了啊,”我忍不住想笑,今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,風吹在臉上只是有些微涼,用來散熱剛剛好。不過這家夥剛剛打了幾場比賽,出了汗又吹風貌似是會冷。但我明明覺得他靠過來就像一張超大號暖寶寶……想騙我?沒門,“手。”

我向上攤開手掌,青峰伸手過來:“要幹嘛?”嗓音沙沙的,在風裏吸了下鼻子。

“你感冒了?”我有些驚訝,天然暖爐的手指好冰!我才不會說我一下就心軟了……可樹袋熊突然在我腦袋邊低低笑了聲,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話的同時,兩只手都已經從口袋裏抽出來給他捂上了……

啊夏小白你這個沒用的東西……你就不能先思考了再行動?矜持啊蠢貨!

但我反應到底還是慢半拍的,還沒想好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個矜持法,貪圖暖和的樹袋熊已經把我手攥緊了。好冰……哎算了我就犧牲下好了。

“你和E罩杯回家的時候也這樣?冷了就直接貼上去?”

“E罩杯?誰……哦,你說艾玲啊?”

“……”去死吧,不想給他捂手了,叫這麽親昵要死啊。

“怎麽可能,她又不是我女朋友。”

“……我也不是,你一邊去點。”

“欸?!”某人反應誇張地提高了聲調,“那你剛才說你……不是,那你剛才說那一大段是什麽意思?我靠夏小白,我以為你就兇殘了點,沒想到人品也這麽差,都這樣了你難道還想賴?!”

“……”都怎麽樣了?你才兇殘,你才人品差!你去找E……

“我不管,反正我已經接受了。”

……青峰大輝,你敢再不要臉一點?我也是敗給他了,接受什麽接受……我有說過“拜托請你做我男朋友這種話嗎”,要說也是E罩杯說的吧,哼……

不過如果現在有人掀開帽子,我多半是在笑著的……其實我心裏吶喊地全是夏小白你個沒用的東西笑屁啊,可腦神經卻控制不了臉上的表情。

頭頂上的聲音還在低聲碎碎念,狀似委屈實則無恥:“而且你看都看過了,睡也睡過了,你想不負責就賴賬?”

“……青峰大輝你是無賴啊?”我超想揍他的,“怎麽想都是我比較吃虧好嗎……”

“是嗎?”裝作恍悟的欠揍調子,頓了頓,“那我負責好了。”

我真是舉雙手投降了,這大概是我遇到過最無恥最無賴的人。

可嘴角卻壓不下來,就像心裏那種滿滿的感覺,控制不住地溢出來。很滿足,很溫暖。很想把這一刻就這麽定住,如果臉上的妝沒花,身上的衣服沒臟沒破就更好了。

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:“你今天怎麽沒去合宿?”

“為了給你賺錢。”狗皮藥膏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躺,“快去洗幹凈,出來擦藥。”

因客廳裏大亮的燈光,我逃也似的竄進浴室。其實我也蠻好奇自己的臉到底糟糕成什麽樣,但看到鏡子裏那個人,我還是嚇了一大跳……

剛才死命遮著臉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定了。

不得不說,在臉上有傷的情況下卸妝,這感覺真是酸爽得不行了。

可等我洗完,我發現了一件更酸爽的事——天吶,我沒有拿衣服!!!

最近都住在寢室裏,頭暈腦脹一時沒反應過來,手邊現有的裝備只有內衣一套,浴巾一條……我整個人都跪在浴室作Orz狀,唯一慶幸的是我還給自己拿了套內衣,要知道平時在寢室,裝備只需要浴巾一條就夠了……

撬開一點浴室大門,裹著浴巾做賊似得探頭出去——perfect,青峰已經不在沙發上了,我可以趁機溜進房間拿衣服……不對啊!我房間也是他房間,不在沙發上該不是已經在房間裏了吧?!Oh No……

我內心正瘋狂掙紮,突然聽到門口窸窸窣窣的鑰匙聲。

哦買噶,這個時間會是誰?!阿黃他們回來了?不可能,都快11點了。夏小天?!不會吧,他還在大洋彼岸呢!我家二老?!沒可能的吧?

“你鬼鬼祟祟的在幹嘛?”大門推開,青峰大輝拎著一袋不造什麽東西走進來。

我一臉驚悚地盯著他,呼……被他嚇死。

“你去哪裏了?”我縮在門後,只留一只腦袋。

他袋子往茶幾上一丟:“家裏消毒藥水用完了,去買了點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我正掙紮著想說該怎麽辦,就看到青峰隨手從沙發上撈了件衣服往我這邊走過來:“呆在裏面不出來幹嘛?快出來,換我了,出了身汗難受死了。”

我艱難地扯扯嘴角,他又皺起眉頭盯著我的臉:“嘶,這麽大一塊,你對自己挺狠的啊。”

我顧不上臉頰上那一大塊擦傷,只呵呵傻笑了兩下,飛快地瞥他一眼又低頭囁啜道:“那個,我衣服忘拿了……你能不能?”

“哦,拿去吧。”大方施舍地口氣。說著,青峰大輝把他手上拿著的衣服褲子順手丟在我頭上。

我咬牙把衣服扯下來,忍住不丟回去甩他臉上的沖動,好脾氣地繼續傻笑:“我可不可以穿我自己的?衣櫥最右邊第二個抽屜……”欸等等,仔細一看這家夥怎麽臉色不太好。剛才太黑我又忙著躲,現在燈光一照,我覺得他嘴唇有點泛白,臉還紅。剛才E罩杯好像是說他生病來著,該不會……剛好他本來就低著頭在打量我臉上那一塊,我直接手一伸,“靠你頭怎麽這麽燙?發燒了啊。”

某個人還無知無畏地在那邊:“好像是吧。”

我瞪他一眼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衣服了,關了門隨手套上就趕緊跑房間找體溫計。這家夥是白癡嗎?發燒還跑去打球?還打三場?還不說一路穿著濕答答都能擰出水的衣服跟我吹著冷風走回來?怪不得路上說冷,不冷才怪啊!剛才還跑出去買藥……怎麽可能不難受啊他腦子裏真的有腦細胞?

不過說真的,這貨可能確實是只長了個子沒長腦子,衣服好大……我趁他洗澡的功夫只來得及把頭發吹得半幹,又給自己找了條比較舒服的運動中褲當睡褲穿。哎我也沒長腦子……睡衣都給我丟學校了,家裏還真沒有……

我一邊梳頭發一邊照鏡子嘆氣……

黑色大T恤,灰色運動中褲,整個人像套在麻袋裏的假小子。左臉臉頰擦掉一大塊皮,手上腳上同理。除了我正在梳得這一頭快到腰的頭發,簡直沒有一個地方看得出來像女人……不然……換條短一點的褲子把腿露出來?

於是青峰大輝洗完澡出來,推開房門先是驚得往後跳了一大步:“你怎麽不穿褲子?!”眼睛還一直往我腿上掃。

“你才沒穿褲子。”我惱怒地掀起衣服下擺給他看,他倒是更慌張得擡手把眼睛都遮了,嘿,想什麽呢,“別遮了,穿著呢!”

他聽我這麽說,張開指縫低頭看那了眼。在看到我確實在他衣服裏藏了條褲子時,切了聲,一臉很失望的表情擦著頭發坐到床上。

嘿我也不知道他又在失望什麽。

坐過去拿體溫計在他腦袋邊滴了一下,看數字的時候我驚呆了:“38度7啊,青峰大輝你別躺下你給我起來,穿衣服去醫院。”

我伸手拉他是想阻止他倒床上賴著不起來,這個體溫要去醫院掛鹽水才行,可那貨順勢往我懷裏一歪,直接把腦袋壓我腿上了:“欸?~不要……累死了,不想動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裁判……他犯規!

to be continued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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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理智很堅持原則的人,可到底還是敗給這個無賴……

“你確定真的不去醫院?”青峰大輝硬是歪倒在我身上,怎麽搬都不肯動,我只好妥協,“……不去就不去吧,那你讓我起來我拿點東西?”

“欸?”懶散的調子,超不情願地口氣,“要拿什麽?”

“冰寶貼,吹風機什麽的……你頭挪一下先。”

沒骨頭的青峰大輝不大愉悅地撇撇嘴,蹬掉拖鞋翻了個身滾上床,大字型四仰八叉地躺著。我無語地從他手裏抽走濕答答的毛巾,頭發還在滴水啊親,你不生病誰生啊同學!

萬幸家裏冰寶貼還有3張,保質期剩半年,應該還能用。熱水倒一杯,退燒藥來一粒,欸,不過退燒藥的保質期好像也快到了。

對了,他剛剛有買。跑到客廳拉開袋子期待地翻了翻,邦迪,邦迪,消毒藥水,酒精棉,棉簽,邦迪……= =|||就沒有給自己用的退燒藥嗎親!我真是輸給他了……

手裏拿著一堆東西,麻利地用腳把房門揣上,我叫他:“起來,把藥吃了再睡。”

床上的青峰大輝一動不動,跟灘爛泥似的,枕頭上都能看到頭發滴水印出的一圈水漬。

他不搭理我,我只好把東西都丟到床頭櫃,坐在床沿邊自顧自地拆冰寶貼:“你至少也把頭發吹幹了再睡吧,轉過來點,把這個貼……欸……”

奇跡時代的王牌果然不是蓋的……這個敏捷性,這個從0到Max的加速度……只一眨眼,我話都沒說完呢,他翻了個身腦袋又瞬間出現在我腿上。

“?”我拎著撕了一半的冰寶貼驚訝不已,“你幹嘛,不好好躺著?”

“不是你叫我過來?”無賴挑了個舒服地位置側身躺好,“懶得動,你幫我吹。”

……

好的青峰大爺,是的青峰大爺。

擼開劉海把冰寶貼在他額頭上貼好,小的我撈過吹風機矜矜業業地給他大爺吹起了頭發。原來發燒的人不止額頭燙,我覺得他整顆頭都很燙。嘖嘖,真可憐。本來就沒多少腦細胞,這下又不知道要燒死多少了。

我同情地凝視著他的後腦勺,可乖乖躺著的青峰大輝渾然不知。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,被他聽到我的腦內吐槽他很有可能會氣得跳起來。

“嘶!”膝蓋上忽的一涼,我痛得瞬間回神。現在不是他要跳起來,是我要跳!好疼!!!可這麽個重東西壓在腿上,我完全跳不起來,充其量就是表情猙獰地在床墊上彈了一下。

拜托他什麽時候撈到的塑料袋我怎麽沒註意?停了吹風機,我痛苦地弓著身體等腳上的疼痛緩過去,媽蛋啊青峰大輝,誰允許你酒精棉都不擠水就直接摁上去的?天吶這酒精要什麽時候才會消化完……他是要殺了我嗎?!

“疼?”某人捏著酒精球向上側了側臉,我五官皺在一起無聲地做著痛苦的表情,他又轉過去懶洋洋地靠好,“痛就說嘛。”

(#‵′)凸!

怒上心頭,我咬牙切齒一把揪住某人的頭發:“你信不信我揪禿你?”

“啊!痛死了!”一顆頭都在我魔爪之下,青峰大爺已經橫不起來了,緊張地揮著手企圖阻止我,“餵你快放手!”

可我偏不放。

“好了好了,我會輕一點的,你快放開我!”青峰大爺終於求饒,“拜托這是你對待病人應該有的態度嗎?”

我楞了楞松開手,對著他後腦勺表情糾結且不解。欸?……奇怪啊,為什麽這麽一說,現在他幫我擦藥像是順理成章?可我沒有叫他這麽做啊……

不對不對,這小子貌似是在耍計謀啊……

欸?可是他耍他的計謀,我心幹嘛要跳這麽快?

跳這麽快也算了,為什麽還有點小開心呢?嘖,不管了不管了。

好在被我教訓過後,無賴同學已經棄酒精球而改用棉簽,雖然還是挺疼的,但至少在我可吃痛的範圍內,皺一皺眉頭就忍過去了。

青峰的頭發一共就那麽幾根,吹完我就沒事幹了。

咳當然,我不是說他禿頭的意思,只是和自己那頭麻煩的長發比起來,有種分分鐘搞定的成就感。

但手上沒事做了,單這麽傻坐著的感覺卻突然很奇怪,連兩只手都提在半空不知道該往哪兒放。

他臉貼在我腿上,溫度很燙。側著頭擦藥,額頭上的冰寶貼偶爾碰到腿上的皮膚,又冰得我一激靈。雖然被他擋著看不到自己的腿,但能感覺到傷口邊棉簽小心的動作,換了一條腿,再上酒精的時候他還知道要吹一下……

可……我忽然覺得臉好燒啊怎麽破?!

夏小白,淡定,淡定啊!千萬要顯得臨危不亂。

在我腦內活動掙紮劇烈時,青峰已經完成了在我兩條破腿上的作業。我就覺得腿上的重量一輕,他已經坐起來,連消毒藥水也都放回床頭櫃擺好了。

看他爬起來擺弄了一下枕頭,像是準備坐過去靠著的樣子,我略略有些松了一口氣。看來他剛才只是趴著順便,手和臉可以交給我自己來真是太棒了,不然我都不知道該看哪兒。

我臉抽抽地朝他笑,順便指了指他左手握著的藥水:“那個,給我吧,我自己……”

“嗯?”無賴不怎麽高興地擰起一邊眉毛,突然伸手從另一側搭在我腰上。我有一瞬感覺自己像顆籃球,青峰往後一撥,我就被大力拉得跟他一起向後退到床頭靠著。那貨頭從我背後探頭過來,裝模作樣地掏掏耳朵,“你說什麽?我沒太聽清。”

我發現青峰大輝這家夥很喜歡從別人背後偷襲,比如他搶人家道歉蘑菇仔便當吃的時候,再比如他之前搶我手裏酸檸檬的時候。

這會兒他掰過我一只手,頭還擱在我肩膀上……真是,懶散到家了啊,連上個藥都這麽懶散啊青峰護士。我是醫院我可不可以開除你?

不過現在不是開除不開除的問題,而是混蛋你靠這麽近我心跳很快啊!不行不行,絕對會被發現的。心虛之下我縮了縮手:“你快把藥吃了,水都要冷了,我自己來就嗷!!!”

媽蛋我自己兩個字剛出口,那混蛋一下就把蘸了酒精的棉簽直接從我傷口上掃過去了,痛得我嗷嗷叫喚了一聲不說,還咬了舌頭!

趁我吃痛,渣渣大輝又繞到靠床沿的外側。若無其事地擡腳把我往裏踹了一段距離,順便抖掉拖鞋,又撈床頭櫃上的退燒藥盒子起來看:“還有一個月就過期,你確定要給我吃這種東西?”表情說不出的嫌棄,好像能把剛剛踹我那件事直接蓋過去……

我表情呆滯地縮著腿坐在床上,突然有種checkmate的趕腳。

狗皮膏藥不屑地丟開那盒藥,看我一眼似乎是目測距離太長,又伸手把我往他那個方向撥了撥,這次為了方便,連腳都用上了。

手往後拉腳往後收,一瞬就把距離調好了。一手掰過我抱著腿僵硬的手臂,狗皮膏藥從我背後探頭過來,另一只手裏還威脅性地捏著蘸了滿是酒精的棉簽:“對了,你剛才說自己什麽?”

識時務者為俊傑,眼看著那吸飽了酒精的棉簽都在往下滴水了,我想抽手抽不走,想後退又直接退他懷裏,簡直是無處可逃shit,只好幹巴巴地抽著嘴角僵硬道:“沒,沒什麽……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“哦?是嗎?”

我拼命點頭,渣渣大輝這才收回手壓著瓶沿擠掉酒精,懶洋洋地拖長了調子:“嗯,那就坐好別動。”

……你倒是告訴我我怎麽動呀青峰大爺?你狗皮膏藥似的貼我身上不算,現在連兩條腿都用上了,我整個就坐在你圍的圈圈裏我能往哪兒跑?

想通這點我豁然開朗。

索性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,直接往後一靠。嘛,反正後面這個人的所有權現在在我手上不是嗎?我想怎麽靠就怎麽靠,放著這麽舒服的靠墊不用多浪費。

可我靠下去的時候靠墊倒是自己僵了一下,我心裏偷笑,呵呵,叫你整我。

12點半,青峰大輝終於在我的照(jian)顧(shi)下睡著。我看了眼墻上的掛鐘,從衣櫥裏拿了褲子和大衣就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。

要去一趟便利店,順便再帶上夏小天的外套好了,方華應該穿的下。

to be continued……

第四十九臺電視機(全)

生病的青峰大輝就像一張怎麽都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。——夏小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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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底還是不忍心給青峰吃下個月就過期的退燒藥,等他折騰完給我貼上最後一張邦迪,我就提議出門去給他買。

可那家夥說什麽都不要,僵持了半天,又鬧著說他餓了。

我在給他吃藥和給他吃飯這兩件事中糾結了一會兒,最後還是決定先給他吃飯。怎麽說呢,我自己生病的時候其實也不愛去吃藥去醫院,總覺得感冒發燒只要捂被子睡一覺,自然抗體比什麽都好。

嘛,雖然換成他比我自己生病要緊張多了,但這麽晚了連我都覺得胃裏有點空,青峰之前還打了幾場比賽,估計這會兒是真的餓了,暫且還是填飽肚子先哄他睡了比較重要。

趁著煮粥的間隙,我又拿了床被子去給他加上。

青峰大輝閉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床上,聽到動靜稍微掀起一點眼皮,看我抱著自己的被子丟到床上,就勾起嘴角朝我笑道:“怎麽,你要睡上來?”

“想得美。”我真是被他氣笑了,抖開被子給他前後左右掖好,順帶著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以示警告,“出汗沒?”

“沒,蓋著麽多很熱啊餵。”

“誰讓你要生病,”我收住笑橫了他一眼,“手放回去,不許動。”

“切……”側過身任由我把被子拉到他只能露出一顆腦袋,青峰用眼神示意我看寫字臺旁邊的包,“那個幫我拿過來。”

我不明所以地撿了包拿到他邊上:“要什麽?”

“拉鏈拉開來,夾層。”他挑了挑眉,隱約露出點得意的神色。

我不太確定地伸手進去,一撈一大把鈔票,一撈又是一大把鈔票,反覆數次後才終於把單肩包的夾層掏空。

瞪大眼睛望著自己撈出來的財寶,我顯些托不住下巴。天吶,這麽多錢竟然就這麽亂哄哄地直接塞在書包夾層裏?!青峰大輝你長沒長心啊?!

可某些人顯然不是這麽想的,因感冒,某人講話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上那麽幾個八度,可那種得意地感覺卻完全藏不住。我垂著頭一張一張把那些錢壓順理平,就聽他在旁邊輕飄飄地:“痛哭流涕就免了,我懶得數,你自己算下差多少,告訴我個數字。”

呵……蠢貨。

這段時間一直沒空沒空的,原來都是在攢錢嗎……12150,我攥著這些錢,很難想象他是怎麽靠一個人賺到了小黑他們五個的兩倍還要多。在那種光線刺目的場地打了多少場一個人的比賽……一天三場,五場?或者更多?為了這些他並不在乎的紙張……

“青峰。”

“嗯?”

“別去那裏打球了。”

“為什麽?你數多少了?應該不夠吧。”他往我手上掃了眼,詫異地蹙了眉想要伸手過來,被我一把壓住被子。

回想了一下青峰說那句話時候的表情,我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,學他臭屁地樣子低聲道:“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……?”

“拜托青峰大輝,你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還是獨孤求敗?!”表情誇張地咧著嘴,我指著他的鼻子嘲笑,“像你這種自大得要死的白癡就應該去跟阿黃火神那樣的人打球,就該去他們那裏找虐!跟那種菜鳥打只會助長你囂張的勢頭,看了就超不爽的!~”

“你說……什麽?!”青峰瞬間瞪大了眼睛,一副超不可置信的表情。大概是還沒想通東方和獨孤是誰吧。

我哈哈笑了兩聲,惡作劇似的把他頭發全撓亂,這才心滿意足地站起來往外走:“粥好了,我去拿。”

“……不是,就這樣?”渣渣大輝在床上沖我嚎,可我就是不理他。

我今天其實有在場外看青峰後半段的比賽,浪費著體力過掉那些完全不是對手的對手,很辛苦,汗水濕透了大半件衣服。1V5的對壘,明明是單方面碾壓的絕對勝利,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。

每一次出手投籃,都像是在完成強加給自己的任務。

我不懂10個人追一顆球的游戲有什麽樂趣,可那是他喜歡的不是嗎?為什麽是那種表情。

我希望他能打棋逢對手的比賽,比如和阿黃,比如和火神。那種認真對弈的表情,像是球場上最奪目的光,反正我是移不開視線的。想要贏,想要他贏。但不是在那樣的球場裏,不是在那種無意義的比賽裏孤身一人消耗著他對籃球的熱情。

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。

鍋裏的香菇雞絲粥咕咚咕咚冒著泡泡,我往上撒了把蔥花,已經好久沒見到泡面以外的食物,這熱氣熏得我都要熱淚盈眶了。

青峰一碗,我自己當然也要一碗。

端進去的時候看到青峰正在甩那一刀錢,悶悶不樂的樣子。

我好笑地把他的外套丟過去:“幹嘛呢你?”

他翻來覆去地不愉快了一會兒,終於懶懶地抱怨著坐起來,甩手又把錢拋給我:“這個給你。”

“我知道啊,”我有些莫名,“你剛剛不是給過了嗎?”

“……”他突然惱怒地狠狠剮了我一眼。

“哦!”我醒悟過來,從善如流地雙手捧著作喜笑顏開狀,“謝大爺賞賜。”

“誰要你謝……”某人用一種孺子不可教地目光欲言又止地盯我看了會兒,不爽地接過碗往嘴裏送了一大口,“綠間他們給你的時候你不是……”

“?”什麽?我沒懂。

“啊算了,白癡。”

嘿,青峰大輝你這個渣渣,我照顧你還給你吃,你竟然又罵我。算了,我也不和病人計較。

歡快地幹掉一大碗香噴噴的雞絲粥,時間已經過了12點。我吃飽喝足,身上暖洋洋地就很想睡,更不用說還舒服窩在被子裏的某病人。

把房間裏的燈光調暗了再出去洗碗,不過五分鐘,再回來時青峰大輝已經閉著眼睛睡得很香了。

我看了眼墻上的掛鐘,站在房間裏默默嘆了口氣。這個時間,方華應該還一個人在店裏。

躡手躡腳地從衣櫥裏拿了褲子和大衣再退出去,臨走前又去夏小天房間順了他的大衣。

不過方華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折回去,看我出現竟然一點都不驚訝,還若無其事地挑剔夏小天的衣服太薄,中看不中用。我和他一起嘲笑了夏小天好久,又東拉西扯一直扯淡到淩晨兩點,換了下個班的店員,這才各自回家。

臨走之前方華似是嘆息似是自嘲,他說:“大姐大,你真的喜歡那家夥啊,不然你不會再趕過來。要知道你以前使喚我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,現在卻急著和我撇清關系……我很傷心的。”

我低著頭躊躇,方華又笑起來:“不過你不來我會更傷心。謝謝。”

也不等我再說什麽,就轉身走了。

我鼻端呼吸著夜裏冰涼的空氣,他從口袋裏抽出手舉過頭頂晃了晃算是說ByeBye,我忽然覺得心裏有一塊大石頭落地。

當年總跟在我屁股後面的那個傻小子好像真的長大了,我相信他學到了我的厚臉皮,也學到了我的抵抗力。對不起這次不能在旁邊安慰你了,因為家裏還有一個更讓人頭疼的白癡。雖然只剩下40天,因為只剩下40天……所以對不起。

不過我都犧牲那麽大了,青峰大輝你索性不要回去了行不行?

我傻笑著大步往前走,嘛~開玩笑的。

回家以後第一件事當然還是做賊似的溜進自己房間。可烏漆抹黑的房間裏什麽都看不清,我只好蹲在床邊瞇著眼睛瞅了很久。

渣渣大輝貌似睡得很死,不錯。手探進頭發裏摸了摸,靠近發根沒有冰寶貼的地方已經在冒汗了,很好。摸黑出去弄了熱毛巾再摸黑進來,哈哎……好困。頭上擦擦,脖子後面也擦一下。差不多了。

只不過我今晚睡哪裏好呢?

一屁股坐在地上,我趴在床沿邊撐著腦袋又打了好幾個哈欠。家裏那麽多房間,我卻不造該睡哪個。上小黑火神阿黃綠間紫原的床?不合適吧,太癡漢。客廳沙發?被子給渣渣大輝蓋走了……

苦惱地在黑暗中發了好一會兒呆,意識迷迷糊糊間,突然有只手從被子裏探出來抓住了我。

“餵……你打算在這裏坐到什麽時候?”

向著我掀開的被窩撲面而來全是暖氣,像是帶著魔咒,我腦子有點當機,只一心想著鉆進去該有多暖和。

腦子裏另一個聲音叫我忍住別動,拼命替我按住四肢的時候,能感覺到一團黑影移到床沿邊,一探手,再一用力。嘿咻一下就把我撈上床了。

狗皮膏藥從背後貼過來,帶著被子蓋住我小半張臉。

被子裏果然很暖和啊!

不對,現在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吧!四肢僵硬地掙紮了一下,頭頂上立刻響起不滿地聲音。

低而沈的嗓音,圈在我腰上的手向後收緊:“你去哪裏了。”

to be continued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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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熱的呼吸噴在頸間,因青峰突然埋頭靠過來的動作,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沖,一瞬連耳朵尖都快燒起來。

“這麽晚,你跑去哪裏了。”問話的人又重覆一遍,聲音裏全是尚未清醒的困倦。他頭發蹭得我脖子發癢,我雖然想跑,可身體卻不聽使喚,只僵硬的任他抱著,一動都不敢動。

扯著嘴角幹巴巴地笑了兩聲,我有點心虛:“你怎麽知道我出去了啊……?”

“先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
感覺渣渣大輝的耐心快要用完,我腦子裏一邊飛快地思考著是該騙他,騙他,還是騙他?一邊伸手摸了摸靠在肩頸處的腦袋。

青峰大概以為我在給他測溫度,所以乖乖的沒有反抗。可實際我只想摸摸他眉頭有沒有再皺成量角器,好以此判斷他生氣的程度。卻忘記他額頭上還粘了個冰寶貼,擼了半天啥都沒摸出來,只好訕訕收回手:“我……去便利店給方華送衣服了。”

咦,為什麽聽起來像在承認錯誤?可我什麽都沒幹行得正站得直……啊?

能聽到窩在我肩膀上閉著眼睛修養的某人深吸了一口氣,這一聲,楞是把我理直氣壯的最後一個音調逼成了疑問。

這方凝滯的沈默像是可怕的暴風雨前奏,心臟在胸腔裏戰戰兢兢得猛跳了幾拍。

溜?還是不溜?

溜!

身體一滑我預備緊急撤離,可想要One On One過掉青峰大輝,我貌似是有點想多了……他反應不是一般的快,我腿都沒擡起來,只覺得腰上一緊。背後的人往裏翻身,我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,被牢牢禁錮著,也只能跟著仰面朝天從左至右翻轉了180度。

甩手把我丟在單人床靠墻壁的裏側,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渣渣大輝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瞪我。

“還想跑?”他從鼻子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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